• 农村男青年深陷“光棍危机”:攒不够100万,娶不到老婆

    佚名综合资讯人气:0时间:2022-07-11 14:18:08

    作者 | 左璐

    编辑 | 谌彦辉

    来源 | 看天下实验室

    ID | vistaedulab

    年近三十、不善于与女生相处、经济拮据,母亲精神还不正常,王军形容自己目前在婚恋市场竞争中处于绝对的劣势。

    他记得在初中生物课上学到一个词语——“优胜劣汰”,说的就是他。

    在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,一些“老少边穷”地区,像王军这样的农村男青年还不少。

    “每三个家庭就有一个适龄未婚的。”

    3月23日,根据微信公号“三湘风纪”,湖南纪委监委组织机关干部开展了“听民意、解难题”的基层调研活动。

    其中一篇基层调研微报告就谈到了农村男青年“脱单难”问题。

    在湘西农村地区,过去生子传宗接代观念根深蒂固,男女比例严重失衡。

    报告称,村里一个离异带孩子的女性很“抢手”,很多上门提亲的还是头婚男青年,彩礼与头婚出的价格不相上下。

    村里有的女孩即使身体、智力方面有轻微缺陷,都比较容易嫁出去。

    而每年春节期间,在外务工的青年纷纷回到村里,一个20多岁的未婚女青年有多吃香。

    用村民的话说“提亲的小伙子把她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”。

    有村民算了一笔账,现在结婚标配“三大件”。

    即农村自建新房或镇里、县城商品房,家用小汽车,彩礼,再加上购买“三金”首饰等,平均花费要在60万元以上。

    如果在县里购买商品房花费则在100万元以上。

    而在二十年前,村民结婚彩礼才8000元,现在是16.8万元,足足涨了20倍。

    2018年12月9日,陕西秦岭,4成男子没老婆的“光棍村”大变样。(@视觉中国 图)

    一个农村男青年完婚需花费家庭10至15年积蓄,村民戏谑道:

    “以前谁家生两个儿子恨不得敲锣打鼓炫耀,现在谁家生了两个儿子要坐墙根偷偷抹眼泪。”

    结婚已成为农村家庭的沉重负担,也衍生出一系列农村治理难题。

    报告还称,当前积极应对农村大龄未婚男性婚姻问题,既是应对低生育“陷阱”的有效举措,也有利于从人口方面厚植乡村振兴的有生力量。

    王军最终选择还是回到家乡。

    在外打工,他只是一名“过客”,难以在城市安家置业,只有回到家乡,他才有结婚的希望。

    “穷小子没有选择”

    湘西永顺县城五十公里外的一个乡镇,王军在一个土家族村落里长大,去镇上的路,是蜿蜒的盘山公路。

    每天上午八九点,王军睡到自然醒,然后起床下楼,牵牛到山上,吃草喝水。

    几个固定的放牛点是王军“考察”过的,不仅野草丰茂,附近还有村民居住。

    每次,王军将牛拴好,便到村民家中闲聊家常,刷短视频,放完牛,王军一天的活干完了。

    到午饭时间,他一般去堂哥家或朋友店铺里吃饭。

    王军在镇上卖过鱼、鸡鸭、狗肉,镇上的人几乎都认识他,但每一种买卖,他都干不长久。

    他曾在集市上租过一间门店,每月租金一千元,专门售卖鸡鸭和鱼。

    鸭子是从县养殖场买进来的,一只卖出去58元。

    需经过去毛、上蜡、脱蜡、高温喷烧、分离内脏等多道程序,一只鸭子要花费十多分钟,算下来也就赚四五块。

    王军说,这一类生意在集市上都是夫妻两人或是全家合作,他一个人有些吃力。

    王军有一个哥哥,大他一岁半,目前在广东打工。

    父亲算晚婚,四十岁才有了他们兄弟俩,之后一直在城市打零工。

    如今,父亲已年近七十,只能靠家里三亩地的租金维持生计。

    2018年1月17日,一位苗族男青年在看招聘公告,他在深圳打工,还没有成家。(@视觉中国 图)

    十几年前,王军的母亲开始说“胡话”,无端地怒骂家里人,后来,又在镇上、村子里,边走边骂。

    王军带母亲去过县里的精神病医院看病,医生说,只能吃药,通过休养来减少发病,不能治愈。

    为了安抚母亲,王军每天回家都会找母亲说上几句话,“不让她感到太孤单”。

    平日里,王军喜欢玩斗鸡,通常一场比赛分四轮进行。

    王军说,乡野生活平淡,斗鸡是他难得拥有的“刺激”。

    有一次他赌红了眼,急切想翻盘,临时找朋友借了上万元,结果还是输。

    这之后,他大半年都在还债。

    每次斗鸡结束,大家会坐在一起聊天,谈到家庭、养孩子相关话题,王军总是刻意避开,或借口离开。

    他说自己“插不进去话”,像他这样的未婚男青年也没有发言权,王军说,自己的日子是用来“混”的。

    十几年前,因为煤矿资源丰富,镇上的年轻人都在当地煤矿上班,但后来经济效益下滑,煤矿厂关停,年轻人只能外出打工。

    秦云今年26岁,他自学了挖机,和堂哥一起四处接活。

    每天在工地干12个小时,一个月最多有九千元的收入,加班会有一万元左右,算是同龄人里收入不错的,但不稳定。

    初中毕业后,秦云曾去武校学习,还拿过全校武术比赛第二名,但工作后,秦云对武术逐渐失去了兴趣,“不能赚大钱。”

    他觉得,女孩都喜欢帅又多金的,穷小子没有选择。

    曾经的心动

    在镇上的一家店铺里,王军穿着一件蓝色短袖和一条牛仔裤,趿着凉鞋走了进来。

    和人寒暄几句后,他在一张木椅上坐着,低头刷手机,“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孩说话。”

    每次和人提到找对象,他有些手足无措。

    江辉是王军的朋友,1994年生,已婚。

    当初为了找媳妇,他特意找了一份KTV的工作,想着有机会接触到更多女孩,这年头,“媳妇不好找。”江辉说。

    秦云的初恋发生在初中时期,他说这段经历是两个小孩子的“小打小闹”,怎么开心怎么来。

    现在遇到心仪的女生,在微信上的开场白,秦云都斟字酌句。

    他特意收藏了几个“爱心”表情包,不知道怎么回应时,就选一个表情发过去。

    为了找对象,有更多接触异性的机会,秦云曾特意进工厂工作,他听说,“里面女孩多”。

    一个工作车间,大概有三十多个女孩,但和自己不在一条流水线上。

    到了饭点,食堂里也是男女分开坐,很少和异性一桌吃饭。

    秦云曾对一个女孩有好感,对方个子小小的,性格外向。

    下工后,他特意放慢脚步,跟着女孩进食堂,排队时找机会和女孩打招呼,眼神不经意地对视一两秒。

    有时候,工友们起哄,推搡着他和女孩一起吃饭。

    他察觉对方有些尴尬,总是望向别处,或是挽着身边女生的手,不再有更多的回应。

    在食堂里,秦云看到一个染着一撮黄发的男孩,一两句话就能逗笑女孩,两人很快就有了发展,他有些羡慕。

    湖南湘西:实拍凤凰古城老家苗寨(@视觉中国 图)

    外出打工,王军也走过这条路,他对大城市也有憧憬。

    但出来一两年后,他越发觉得不自在,每天在流水线上,做着枯燥且重复的工作,“做一辈子也只是个工人。”王军说。

    技术、见识、本金、人脉,王军觉得自己一样都没有,“立足太难”。

    在外务工的生活不适应,日常消遣也只是和室友打牌,或者一个人跑去邻近的村庄,脱掉鞋袜,赤脚踏进小溪中,捉鱼捉虾。

    直到初恋女友出现,这是他第一次心动。

    那是一个腼腆、可爱的女孩,在工作中效率极高,每天都能第一个完成任务。

    但在王军眼里,女孩是“鲜花”,自己是“癞蛤蟆”,女孩身边的男性很多,自己也不出众。

    他不经常洗脸,指甲缝里总是黑黑的,也从不花时间收拾自己,夏天两件短袖换洗,晾干后总是皱巴巴穿在身上。

    每天晚上,王军在QQ上主动找对方聊天,两人熟络后会私下一块出去玩。

    王军发现,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,女孩也不排斥肢体接触,他渐渐有了信心,“对方应该也是有好感的。”

    但当时年底将近,女孩来年不再返工的话,两人就没了机会,王军鼓起勇气,决定试一试。

    那一天,女孩依旧第一个完工下班,王军给车间主管递上一根烟,获得准许提前离开。

    女孩的宿舍就在隔壁,他在楼梯间叫住了女孩。

    尽管前天晚上,王军将表白的话在脑海中演练了数十遍:“你喜欢我吗?”“要不要跟我在一起?”“我们可以试一试吗?”

    最终,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,“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?”王军心想,即便被拒绝,“下次也许还有机会。”

    整栋楼空荡荡的,走廊上晾着女孩们的衣裳,空气中飘来淡淡的清香。

    女孩沉默片刻,点了点头。

    那一晚,王军激动得难以入睡,“那是人生第一次,克服自卑,在女孩面前完全敞开自己的内心,并且被接纳。”

    王军回忆说,接下来半个月,他每天都是欣喜的,给女孩打饭,帮她拿快递,女孩诉说家里的烦心事,他整晚都捧着手机,安慰她。

    过年返乡后,女孩的态度却越来越冷淡,渐渐不再回复消息。

    王军记得,女孩曾提起当地的彩礼,对王军来说,他们全家砸锅卖铁都拿不出来。

    不久,女孩发来消息说,她要结婚了,新郎是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,在部队当兵。

    春节过后,王军一个人回到工厂,不久,他又换了新工作,这段感情,两人还未说清道明,便无疾而终。

    如今,王军回想起这段过往,又有些伤感,他低声说了一句:

    “以后不会轻易付出自己的感情了。”

    女性的优势

    4月11日这天下午,春光和煦,在镇上一家母婴店门前,罗琼和一群朋友在嬉笑玩闹。

    她个子不高,1米55左右,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,手中的珍珠奶茶快喝完了,她撕开封口,将剩余的珍珠倒入口中,“怀孕就是要吃。”

    她咧开嘴笑着说,再过两三个月,就是她的预产期。

    如果不是因为结婚、怀孕,罗琼不会选择留在镇上。

    “不好吃,也不好玩,有什么好待的。”罗琼说。

    在城市,她过得很开心,每月工资九千块,和朋友吃喝玩乐,生活滋润。

    她曾交往过两任男友,最终都因“性格不合”,罗琼主动提出了分手。

    她现在的丈夫是相亲认识的,两年前,罗琼还没满22岁,父母害怕她嫁到外地,像突然上了发条一般催促她结婚生子。

    她不排斥相亲,“反正是自己挑,不喜欢不相处就行了。”罗琼说,选择权在自己手中。

    回家一个月,罗琼见了十一个相亲对象,有本地、也有邻近县市的,前十个,她一个都没看上。

    她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在餐馆打工的男孩。

    对方三兄弟,大哥已婚,男孩排行老二,母亲出钱给三兄弟在镇上买了一套三层的小楼房,当作婚房。

    这意味着,夫妻两人婚后没有独立房子居住,加上男孩每月仅三千块的工资,“养一个人都不够,怎么养孩子?”罗琼对此不满意。

    2016年4月9日,湖南湘西,凤凰麻冲乡老洞苗寨,演员在“三月三”马兰节活动中表演苗族婚俗。(@视觉中国 图)

    现在的丈夫来自邻县,比她大七岁。

    见面那天,他驱车一百多公里赶来,罗琼却没留下什么印象,只记得他性格内向,话不多。

    但这之后,对方开始了迅猛追求,每天要煲几个小时的电话粥,对罗琼有求必应,也不吝啬花钱。

    在婚恋市场上,罗琼很清楚自己的女性优势,和丈夫的前期接触,她始终保持着高姿态,“女孩怎么能主动呢,很掉价的。”

    当对方打来电话,她会选择性地忽略,意图“给对方制造一种危机感”,并暗示对方,自己不止一个选择。

    一个月后,两人订了婚。

    为何在一个月内确定对方为终身伴侣?这个问题罗琼没有考虑太多,“肯为你花钱肯定是好的。”

    她说,初次见家长,丈夫就给父亲买了上千元的烟和酒,她觉得,对方很尊重自己的家人。

    按当地习俗,婚前男女双方需进行八字合婚,罗琼属虎,老公属羊,“他就是羊入虎口了。”

    罗琼笑着说。虽是闪婚,她不觉得仓促,恋爱和结婚,对她来说是两码事。

    恋爱找自己喜欢的,结婚找喜欢自己的,但婚前不能相处太久,“否则对方就没有结婚的欲望了。”

    婚后半年,罗琼才渐渐对丈夫有了感情。

    这一天,罗琼和四个女孩一起玩耍,她们都已做了母亲。

    年轻的女孩们,一边八卦邻里间的趣事,一边照看孩子,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。

    一个孩子要换尿片了,新手妈妈上手不利索,其他几位女孩急切地上前帮忙。

    丈夫们都在外打工,女孩们互相帮助,学着成为一名母亲。

    婚后,罗琼和丈夫长期两地分居,她计划着,宝宝出生后,自己在家待一年,再让婆婆接手。

    她还想再出去闯一闯,“反正任务也完成了。”她说。

    结婚负担沉重

    秦云的父亲秦振华在镇中心的集市上开了一家门店,主要售卖鱼和鸡、鸭。

    门店实际面积并不大,不到十平方米,为了充分拓展空间,秦振华用木板又搭了一层,做饭在下层,上层用于起居。

    每到饭点,香味从店内飘出,无论谁来,秦振华和妻子都热情地招待对方一起吃饭。

    在村里,秦家有一栋自建的三层水泥房,一天劳累后,秦振华和妻子开车十几分钟就到家了。

    陕西秦岭杨四庙村村头的婚纱广告。(@视觉中国 图)

    三年前,夫妻二人一起盖了这栋新房,每天一砖一瓦地修砌,建成后,之前居住的传统木房便拆掉了。

    “水泥房是结婚最基本的要求。”秦振华说,邻居家的儿子一直没有结婚,直到将木房子换成水泥房,第二年就迎娶了新媳妇。

    秦振华的水泥房装修简易,屋内的摆设都是临时的,一楼堆满了杂物,人要侧身才能通过。

    床、沙发、电视,是二楼房间里仅有的家具家电。

    二儿子的床是用木板临时搭成的,床垫是从邻居家捡来的,中间的弹簧已经失去了弹性。

    三楼则是原始的毛坯房,门、窗框上布满了蜘蛛网,秦振华说,房子会正式装修,“等大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再说。”

    洗完澡,夫妻二人又回到镇上的门店,第二天凌晨五点就要开张做生意。

    在当地,秦振华和妻子属于勤劳肯干的一家,除了鸡鸭鱼肉的买卖,新房后有十几条拴着铁链的肉狗,养肥后卖出,收入可观。

    在一旁的栅栏内,他饲养了一批当地土鸡,卖出的价钱比从县城进货的饲料鸡要高一倍。

    此外,秦振华还买了一台挖掘机,每天出租有几百块的收入。

    即便如此,秦振华仍感到负担很重,几天前,他不小心扭伤了脚踝,走路费劲。

    4月10日这一天,他费力地爬上了三楼天台,向四周望去,又心事重重地提起,村里有儿子且处在适婚年龄的人家就有七八户。

    上个月,村里一户人家结婚,男女双方均为二婚,彩礼都要了十八万八。

    “贵”,秦振华感叹,结婚彩礼逐年攀升,一套水泥自建房是最基本的要求。

    十万八至二十八万八不等的现金彩礼,上不封顶,但要取个尾数“8”的吉利彩头,再加首饰、房、车和聘礼,算下来不下五十万元。

    秦振华和妻子是自小一起在村里长大的伙伴,秦家在山脚,妻子家在半山腰上。

    到了适婚年龄,中间人搭线,双方父母见过面,便结了婚。

    “一起长大的,大家彼此熟悉。”婚姻对秦振华来说,是人生顺其自然的一道程序。

    他记得当时只花了几千块彩礼,摆了三天的宴席,婚后的小日子就这样开始了。

    对妻子的情感如何萌发,进而升温的,秦振华说不上来,只是腼腆地笑笑,“很能干活。”他评价妻子。

    这些年,他看着彩礼“水涨船高”,留在村里的女孩,刚成年就被男方高彩礼订了亲。

    离开的女孩,除了春节回来走亲,平时几乎见不到。

    “现在养儿养女都一样了。”秦振华说,村里生女儿的人家,日子反而过得更轻松,不用给儿子攒彩礼,也不用带孙子,整日邀人打牌。

    目前,秦振华的二儿子在县城念高中,每个月回家一趟,若高考正常发挥,能上二本。

    他希望儿子能回县里,考个公务员,有稳定的编制,“结婚也会容易点。”他说。

    好好过日子

    秦振华和妻子的生活圈子很小,平日除了去县城进货,时间都花在了店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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